黄周妥:杏坛漫游。

日期: 2024-02-17 13:45:32 作者: 天火平台官网首页

  杏坛,广东佛山顺德区下辖的一个镇,“2023年全国总实力千强镇”中排名第170,富庶程度可见一斑。

  2023年9月,艺术家黄周妥应邀去杏坛写生,10月初,其写生所得汇成展览《杏坛地平线》,在顺德青田艺术区的西塔一楼开幕。

  这个展览是想与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一种感受:绘画所做的这些“表面功夫”,其作用虽无法跟高新产业发展的实际成果相提并论,但它是自为的,或属于与现实相关的另一种现实,存在于我们的内心和情感深处,所以它不是说明性的或装饰性的。今天,我们的所有努力和奋斗目标都指向“美好生活”,并不是特别需要一种平面的模拟现实来提醒我们,它作为理想或存在有着怎样的形态样貌;如果一种取自现实的画面能够激发起我们热爱生活的情绪,激发起我们自身潜在的感受力和创造力,那么,绘画尽管始终是“无用的”,但不会没有意义。

  如策展人陈侗所写,黄周妥的“脚下通常是一口水塘,远处则是在用或在建的厂房和办公楼。他没有去对应每一幢建筑的名字和用途,他把它们都当成了新的图景。他的工作目的或者意义,是要把高新区——我们身处其中的社会、经济和科技发展现实——变成风景,也就是说,由近及远地描绘,试着去发现隐藏在几何体块的规矩和自然物类的散漫之间的博弈,最终建立起形式和情感上的和谐关系。”

  为了这个展览,黄周妥记录了十数日来的创作过程,我将之视为艺术家的札记,呈录于此。

  如前所述,这是一个没有栏目名的新栏目(但我考虑之后起一个名字),其定位就是要散漫、模糊,关于艺术,但又不能局限于艺术。如果读者尚未读过前面发过的两篇,不妨点击下面的链接:

  周妥是我写过的艺术家,关于他的更多信息,以及他去年在深圳所举办的个展,可参详以下链接:

  最后,一点说明:我本拟请周妥将作品与下文的某些文字一一对应,他则认为无需如此,读者自行去对应就好(作品也无特殊名称,因此也不做具体说明)。我一想,也有道理:破掉规矩,也自有方圆。

  杏坛,我未去过。但南方的景致我是熟悉的,顺德,佛山,珠三角,桑基鱼塘,田埂、芭蕉、数不尽的绿树,溪流、河道,林林总总的厂房和民居;烈日、层云,梅雨骤雨雷阵雨,台风暴雨,总之,濡湿氤氲,空气是有水汽的重量的。

  周妥所简述的,也有这些氛围和光景。欢迎各位阅读,不算短,但日记体般阵列如下,倒也不觉得繁冗,是值得一观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好看的画呢。

  三天前答应了基金会去画杏坛,很显然这是个体力活,只是觉得可以试着不按过去的方式去完成一个项目。今天上午带着画材过去,我明白这是一个任务,不像带学生的时候,可以随意画上几笔(当然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切的,眼手合一)。我说这些小水彩不是学院范式的,但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写生而已,它和我在工作室的创作不太相关,但是陈侗老师说,这些小水彩画得好,质朴。

  从2015年开始,不知不觉间画了厚厚一叠水彩纸本,估计近一百张,也没给多少人看过。现在似乎也未能总结点什么出来。总之就是看一下画一下,简单直接。但是方法是我一直有所追求和表达的重点,可以是观察的方法,可以是用笔用色的方法,作画的快慢也是作为方法的一种;生涩是我所喜欢的感觉,但是熟外熟并不是要把画画腻,我的理解是画出一种新鲜感,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景色,又或者是不间断画同样的景色,都应该有新鲜感。

  受台风的影响,今天一直有雨,老何载我“兜”了好多地方,谈不上景色,而是无数的鱼塘连接无数的企业和工厂,鱼米之乡由来已久,借此可见一斑。

  和过去我画的非常不一样,这里所有的事物就在眼前,缺乏远景——我总是不会画眼前的大事物,觉得很难画得松,写实性的细节不是我想要的。今天画的两张都不太满意,手感一般,灰色过多,不容易处理。但是这些不是最要紧的。我变得想画好每一张画,这明显是紧张的,而画画的好,通常是放松的、自然的、无所谓的。

  今天和陈老师聊了好多,他是个做事的人,认定了的事情,就会想办法去做去说服对方。他理解事物的方式很特别,但不强加于人,只提供参考,你要是有不错的想法,他是支持的,但这有一个博弈的过程。

  我说我负责把画完成,他负责跟进展览,他看出了我犹豫,但最后我似乎想通了,这是一个和我的工作有关的任务:风景写生。

  今天还是大雨,番禺几个地方还浸水了。原来想去买材料的,也懒得去了。中午前赖在家里,翻了翻陈老师昨天送的他写的小说。回工作室转来转去,也没想着要画点什么,便去找思波喝茶聊天。

  下午捣腾了一个多小时,弄完一张,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四平八稳,画意也是有一点,但生硬一目了然,自己明白,但就是画不出来。于是又把之前的画翻出来,看来看去也没什么满意的,只有去年几张画得算通透,又看看昨天和今天的画总觉得不对。是纸的问题吗?很难比较,因为平时画得不多,对材料不够敏感。想来想去没办法分清,细纹纸、粗纹纸和粗纹纸之间的具体差异,更何况还有不同牌子的纸,吸水性能也非常不一样,有些纸画面干了之后变化很大,尤其是变灰,让人难以接受,这是其一;其二是颜料不同,色彩的品质也有着很大的差异,比如黄色和黄色的色相都不一样。纯度和灰度也不同,还有就是颗粒感细腻程度也不同。好了,别认为只有这些,笔还没说呢,这八年里,前面六年一直只用一支笔,最后苦于掉毛,去年买了一支人造毛的,第一年用还不错,今年再用,就发现笔的弹性弱了好多。

  经过下午一轮反省,好像找到了一点感觉,弄弄也就晚上十一点了,退远一看,原以为轻松的笔意会让画面生动一些,可是照片感还是一览无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最初画的几张,都在朋友手里,于是叫朋友拍点照片来看看,好让自己对照一下起源是怎么回事,怎么记忆里总觉得不错,当看了朋友发来的照片后,我大概了解一点——还是方法问题,当时画的用意也不一样(看着眼前的景色,画熟稔的手法),但笔触是开放的,也是多变的,画面草草但是有“呼吸”。

  在城市边缘的写生不是猎奇,因为我们就生活在其间。有些地方的设施很完善,建筑也规矩有序。有些地方则坑坑洼洼,建筑也杂乱无章,各种各样的景观并置在一起。这种所谓的写生或许是一个记录的过程,不像以前“深入内陆,深入生活”了。

  今天感觉好一点,还是空间和用笔问题(特别是空间,也就是构图),这两点处理得好,也有一种装出来的“现场”感,但是还是画了太多的细节。拖拖拉拉只画了一张,总有不确定的事情要处理。这几天找出几本之前过看的书,关于绘画和画家的,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启示。有《石涛画语录》和《梵高手稿》以及《大卫·霍克尼在诺曼底》等等,完全像没看过一样,没有半点记忆,真是糟糕透顶。对照着他们的一些画来看,有一点感受:好看的画只管好好盯着看,不好的画各有各的不好。

  今天上午上课,自己在一边画了几笔,投入不了,于是停笔。下午去买材料,想起前天对材料的分析,晕乎乎,但还是买了几个本子,各种纹理的都有,买了一个较大的本子,没试过,不知最后效果怎样,还买了一支笔,花费不少。

  四点参加何迟的展览开幕,吃饭聊天,一天就过去了。看来只靠写生时间是不够的,再者就是一边画一边想想画展的概念,不能太简单。

  今天出发去杏坛的时候是晴天,看到一小块蓝天,但只是一小会,抵达目的地时下起小雨,于是先吃午饭,吃完午饭,却又变得乌天黑地了,虽然躲在桥底,但无法画画,于是在车上眯了一会儿。雨没停,只能再去转转多拍点照片。车开过画过的地方,眼睛亮了起来,所有的绿都不一样,空间也是,照片太容易扁平了,缺乏生气。

  杏坛这一个地区村村相连,许多小区和企业就在村的边上,甚至直接相连,不像一般的还有城乡结合部或者城中村。建筑物和植被以及池塘,层层叠叠形成了这里特有的空间,用包豪斯环环相扣的说法是:鱼塘接上工厂,工厂接上居民楼,居民楼又接上鱼塘,还有与之相交的大河小河,让这里生机盎然。这种生态也证明了顺德人的智慧,无论是家庭式的小鱼塘还是全球化的大企业,都在这里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这或许是今天至关重要的环境保护问题和经济发展问题值得研究的案例。

  还要继续尝试放松地去画。如果说杏坛或者说顺德作为我这一个项目的材料,那么出来的作品应该是如何的呢?很难想象。那些搜素挖掘出来的当地特色,只能是一般意义上的素材,比如历史、建筑、水、食物、方言、民风等——为何需要去画它们呢,似乎找不出新的理由。没有所谓的调研(比如鱼塘养什么鱼,企业生产什么产品等等),当然我喜欢东看看西看看,做一个城乡结合的漫游者,收集一点边角碎料,虽然杏坛的生态地形特别,但其实一目了然,这是我这想去画的一个重要因素。

  今天总算晴了,台风过后一周的大雨,让人生厌,但是天气凉爽,换在平时,这种天气我最喜欢不过了。可是写生则不同,晴天的颜色是丰富的,一天之中上下午以及近黄昏,天色变化也是不一样的,画画的时候感受也明显,但是雨天和灰天则色彩大致没什么变化,连续作画容易沉闷。

  十点半到达杏坛,下车后很快就开画,此时天气尚未明朗,但是没下雨,花一个半小时画了一张,手感不错,笔触轻松而又不乏层次,建筑物的处理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经验,就是不要刻意去描摹,要像画树一样去画,用笔放慢一点即可。难就难在建筑物的颜色和天空的颜色不好处理,二者不能孤立对待。建筑太实,则二者分离;太虚,则空间扁平。要相互映照,虚实对比。顺光和逆光的变化也是非常不同。

  午饭,休息后,两点半到三点半画了一张,最后几笔被突如其来的几滴小雨吓坏了,草草收笔,以为又要面临一场大雨。

  这张画的是河对面,这种构图真难,两条平行线,空间不好处理,很容易画得呆板,所以一上来构图就改了两次,但还是决定上色,主要是可以借用天空的云彩来打破平行线的僵局,左边把大树拉过来也是丰富一下构图,最后效果算可以接受。

  三点半后又去了桥底,正好看到难得的景象:河的远处连绵几座不高的山,墨绿的颜色上面压着几大块的黄白色云层,云层中间飘着几小块深灰色的云,几个层次好看至极。山面前一些工厂楼盘和散落的民居被近处的深深浅浅的绿色衬托着,画面空间呼之欲出。

  真画起来,色块笔触自然是画面的主导,但眼前这个景色却是几天来遇见的最具一般意义的画面感。而我似乎恰恰要警惕这种情景和心理(好看)。在画的过程中,有几个人围过来看,我坐的地方在桥下面,因为遮阴避雨,桥墩那边总有人在钓鱼,我一直想明白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男子看着看着,电话响了,我听到了几句,应该是工头打来的,男子说大家来了几天了,还没什么安排,要不少开销,很难熬得下去,希望能尽快安排。

  就几句话,听得心酸,想着自己在这干嘛呢,画个画,管什么用。可是又能怎样呢?

  晚上翻了翻清代龚贤的作品,深浅变化的用笔,看似呆呆的,却是一笔笔地有序展开,画面的味道强烈而独特,叫人爱不释手,忍不住要去学习。

  上午天气晴朗,还是去了老地方,杏坛应急救援站后面,连排的池塘后面是一个技术学校以及一个工厂,这种结构想想就知道不好看,也难入画,但是我早就习惯这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广东的乡镇和农村一般就是这样,但画面靠的是组织和结构,水墨画更是如此,空间要么横向连绵展开,要么向上拓展,不过也有看似即景的瞬间,比如宋画的尺牍小画,还有明清时期的大量册页。石涛就有不少一山一景的精彩册页,梅清的一些青绿小画也是好看得很。

  上午这张小画色彩鲜明,学校建筑是粉玫瑰色,挨着的工厂是蓝色铁皮的外墙,被不一样的层次的绿色映衬得格外显眼。我画得简单,取舍直接,笔触依次展开,但是实在是太晒了,我在一人高的小树边上,一只手还撑着伞,虽然一口气画完,但是耗体力不少,最后双手都是麻的。

  中午在逢简村吃顺德蒸全猪,肉质厚实,一股浓烈的“九江双蒸”瞬间霸占了整个味蕾,少量的芝麻让口感变得丰富。

  下午只画了一张,画一个水闸口延伸出大河的画面,天色变化多端,特别云的形态。今天试着先画云层,但是效果一般,主要是空间层次没出来,前面的的绿植和水还算顺手,右边的树差点,我总是画不好眼前的树,树干的颜色和树叶的结构不好画,我不喜欢画得“像”的感觉,很容易俗套。但是外形和内在结构还是重要的,可以大块地概括,不要画太多次,不透。

  四点不到就返回广州,有点画不动了,天气也不好,车才开一会儿,就乌天黑地大暴雨。

  马上就到月中了,才画四分之一,不知最后能否完成。今天出发前就大雨,刚到的时候杏坛灰天没雨,在逢简转了一下,就到上午十一点了,画也不是,不画也不是,索性拍一些照片,对比一下景别。

  十一点半回青田,正好陈老师家来了几个客人,一直聊到吃完中午饭。三个人,一个是暨南大学教人类学的老师,一个是顺德盒子美术馆的员工,一个是喜欢画画、做服装生意的创业者。话题不断,但都是围绕陈老师展开来聊的。后来还参观了韩飞兄的顶上空间的文献库。

  下午两点半,出去画了几笔,这边才起完稿,涂上几笔颜色,本来以为打着雨伞能熬过去,可是雨越下越大,撤退。今天得了个白果。

  还是暴雨,下下停停,没外出。在工作室画画的确很容易走神,一会看看信息一会换换音乐一会翻翻书,总之和在户外写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对着照片不是在练习写生,而是在练习画画,这是今天的新感受。当同一个场景,连续画两次,对色彩的判断,对事物的概括,对笔触的繁简处理都有不同的感受。当然构图也不容易,难就难在如何取舍,怎么样才可以更好把眼前事物“扣”进画中。

  那么,照片倘若也能画出所谓的生鲜感,写生和它最大的不同,是身体的感知——环境和天气的变化直接影响到心和手。但如果要追问这种差别的意义,我也不知道。这让我想到毕加索被人问起没有蓝色怎么画,毕加索说没有蓝色就用红色,简单直接。绘画和观看有关,霍克尼在写生的时候旁边支起九台摄影机,构成九个不同的画面,但是同时又是一个画面,和单一视点的写生并列,这种观看充满新的启示。

  霍克尼随手画的水彩画,看起来就是功力深厚的大写意高手,但是不论笔墨,是什么让他的那些小画那么具有感染力呢。回看了李燕祥老师的一些作品,画得也是酣畅淋漓,光感熠熠,画面有一点空气感,技艺一流,让人印象非常深刻。但还是想看塞尚,寥寥几笔的勾勒,耐人寻味,常看常新,霍克尼也是。

  昨天没画,回了一趟阳江,参加一个婚宴,见了一些多年不见的亲戚。中午朋友接我去吃饭,见面就说怎么变黑了,我就把最近在忙的事情和他一一交代,两个人一直聊到下午五点。他给看了最近画的桔子,估计是第八十几张了,是的,就是一两个桔子和一片叶子,画了八十几张写生,这是他近几年乐此不疲的“勾当”,一个景也能画个百十遍,变化还不明显,直到画到依旧是觉得第一张好的时候才停手,然后去换一个场景,又是百十张的过程,每一张都是对景写生,每天他都会在工作之余挤出个把钟头,他说几年画下来变成了生理需要。希望能看到朋友这几百张小画的展览,他这个行动让我想起塞尚画的圣维克多山,那种观看和作画的方式改变了美术史,反复之后或许会出现奇迹,但不得而知。

  今天画的一张,绿色很不满意,太生了,建筑物的用色用笔层次也画浊了,不通透则画面缺乏空间感。该如何克服,前些天我就试着自圆其说:不是在画照片,而是在画画,写生就是这样啊,就是在画画,得想办法把这种实践一体,试着放松放松再放松。

  今天总算晴天,上午大太阳,在一个废弃的高架桥顿躲着画了一会,最后还是要靠雨伞——太晒了,而且纸面不能直接被晒到,否则白得耀眼,压根画不了。

  阳光好的时候,远处的景象会变得灰蒙蒙,但是近处色彩分明,如果画面把握得好,比如光色的处理,用笔的感觉,画面是灵动的,有空气流动的感觉,但非常不容易。

  雨天和灰天则是所有的色彩都暗下来,画的时候用色也会暗下来,或者纯度不知不觉间提高了。我自己的处理是画面容易腻,也不够通透,画着画着画实了。

  绘画难就难在多样性(反过来说也可以),感觉怎么都行,于是有激进的,有克制的,有一步一推敲的,有画完了都不清楚自己在干嘛的。但法度也是在不经不觉间缠绕了画家的双手。

  我今天的画真是出现了这种心理,手很快,但是用色浅和薄,我觉得这是一种克制,但是画天空的时候则是大笔的涂抹,画面要丰富才好。

  上午到杏坛的时候,开进了一个工厂片区,里面的厂房新旧交替节节相连,有空荡荡的,有正在开工的,一些货车停在狭小的路面,人也不多,景气可见一班。

  这个也对应了,中午画画时碰到一个钓鱼的年轻人,我问他钓了多少,他说全部放回河里了,他说钓鱼是爱好,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鱼,我又问他今天星期一不用上班吗,他说最近没工作,又说他住的楼里面就有好几人所在的工厂倒闭了,但如果有技术,还是能找到工作,总是有工厂还在开工的。

  下午换个地方又画了两张,出来画的几天时间里,今天可谓手感好的一天,我觉得是天气好的缘故。画的时候碰见几个爱玩的人,准备野餐,几人开着一辆玛莎拉蒂停在河岸上,然后四处找木柴来生火,也不看看我在画什么,倒是有一个看鱼塘的老叔一直在站我边上看着,特别是画第一张的时候,看完了整一个完整的过程。画第二张的时候我瞄了他一眼,压根没看我在画嘛,只是站在我边上而已,最后我问老叔画得怎么样,老叔连连说好看好看。

  这几天上午开始上课,事情有点杂乱。对着照片画了一下,手感不用说,只能自己调节,但还是接受的,笔触展开,色块明亮大致如此,但是建筑物的确难处理,尤其是玻璃外墙的,画起来尤其需要耐心,笔触要松,这样一层层的衔接才会透明而有层次,要不画得就像插图一样。

  20号的下午天气不错,上完课去杏坛,索性多跑了几个地方。这次以建筑物为中心,在顺德高新区转了一圈,捍高、申菱、万和等一些大品牌就在里面,好大的片区,下午时分,没见到什么人,只是路面有一些大货车,看到一些住宅区挂着一些工服,估计正在工厂里面热火朝天干活。悍高就有几个地方,新的工厂内部似乎开工好长时间了,但是外面还围着铁皮,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当然这不影响进出频繁的大卡车。

  21号下午完成了一张,然后去镜花园看王音老师的新展览《母与子2》,其实也不是新展了,有一半在六月份就看过,这次又添了一半,加起来才11张画,但主题鲜明,是“绘画”的个展(一张画的意思)。

  同时汤大尧介绍了几位我敬重的艺术家前辈,有的寒暄几句,有的提点问题请教一下。总之一言以蔽之,似乎喝多了,以致从镜花园回到岛外还一直在胡说。且记得两个话题,一是在镜花园的时候,几位老师问起王肇民先生的画有没有做了粉底,正好我过去了解过一点,先生的画晚期有一些做了一点粉底,画完还上胶。二是在岛外尤洋聊起王音老师在尤伦斯和这个展览的变化,接着大家讨论了好长时间,看法不一而足,总之辛辣。

  22号23号各画一张,画面开始呈现池塘之外的景物了,都可以用,但画的太少了,算了一下画了二十五张,才完成一半。

  25号在青田画了两张,躲在三楼的顶上文献库里面,开在空调对着窗户画(有种作案的感觉)。头一次在室内画外面的空间,不仅仅因为外面太热,而是能在高处画(这种池塘工厂居民楼到处都是),这样的空间画起来容易变得开阔,塞尚画圣维克多山视点也是在高处,空间层层展开,色彩也丰富。

  画的两张都是竖构图,画面虽然不能左右连接,但是景别大致接近。在参考照片之后,重新面对现场还是多少有点兴奋,眼睛和手的对接显得很重要,眼睛不断在景别与画面之间调节,手会变得灵活,快速地进行删减和概括,画面会鲜活起来。

  中午去青田和龙潭两村的村口吃中午饭,一家巨大的餐厅,进去就被镇住了,估计有一百张餐桌,人声鼎沸,只见中老青幼齐齐上阵(碰到了我儿时用过的婴儿背带的同款),有吃点心的,有吃炒菜的,很显然这是他们生活的日常,人的状态在这里显得比较松弛,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这几天也一直在画,每天总有两三张,开始有点乏味,但是也总在琢磨光和色的处理,笔触的色层的变化,画面的气息问题也是不停的回看,结论是要画的好真是太不容易了,哪怕有一点点新意在。但是作为一个项目,它应该是明确和完整的(不管是画面内容还是绘画的方法),但我在意的是每一张画作,每一次作画的感受和判断。

  今天画了两张厂房的小场景,更是令我感到表达的困难,虽然画的轻松简洁,但是却是相片感的画面,这一点让人不能接受(画面气质更是无从谈起)。所以停下来去看看塞尚那“画的味道”,看看霍克尼的清新爽朗,还有就是韩乐然四十年代在青海和西宁地区的一些写生,气息也是一流,画得那么稀薄通透,准确而简洁,画面光闪闪而又呈现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一笔接一笔,朴实憨厚得动人心弦。

  9月28日决定10月1号开展,什么都还没准备,29号中秋,当晚做好海报(不满意),30号上午过去布展,大致商量好布展的情况,有几个人帮忙(我在布展的同时自制了一张海报),一直弄到10月1号凌晨一点,但还是没弄好,只是完成了八成左右,在青田民宿住了一晚,10月1号上午九点过去弄完最后的工作,中午出去吃饭,下午回来已经有朋友过来了,当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效果能接受。由于是中秋和国庆长假,来的朋友不多,所以招呼的时候没什么压力。这三天基本当一天来过,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先简单记录一下,要另找时间,再慢慢回想这几天布展和开幕的有趣之事。

...

天火3娱乐 ANDERSEN

专业从事于uv打印机、万能打印机、uv平板打印机、uv平板机、uv平板喷绘机、uv彩印机研发、制造与销售,不断提升工艺和品质,业内资深厂家。

电话咨询
产品中心
应用方案
QQ客服